咸到发苦非鳄鱼

1.
利威尔以前挺嚣的，真的。高中时期是出了名的混混，打架闹事十次有八九次肯定有他的份。抽烟喝酒对他来说，更是小菜一碟，简直是家常便饭。
有一天，学生会主席找上门来。他目光凛冽，声音不温不火的：“利威尔，你需要怎么样才能服从一个人？”听起来好像是在问一道数学题。
利威尔的脚搭在了桌子上，头也不抬：“我只服从强者。”意思是，有本事你和老子干一场啊，答应了老子就服你！
谁都知道，利威尔打架从来没有输过，挂彩更是不曾有的事。
“下午放学，篮球场，我等你。”依然是没有什么起伏的声线，“我想试试。”
利威尔只当他说玩笑话：“好啊。”不过玩玩而已，他利威尔差过这点时间吗？

下午放学之后，下过雨的篮球场，利威尔的脑袋被人狠踩在污水里，顺带碾了几下。命名为观的人很多，却鸦雀无声。
利威尔这是前所未有的惨败。
“我在书上看到过，疼痛对于人来说是最好的教育。好了伤疤忘了疼，是因为这个疼痛不够深入骨髓，记忆不够深刻。利威尔同学，这一次，你能好好记住吗？”脚的主人——学生会主席冷冷地问。
利威尔第一次跟别人打架打到这么狼狈。
“你……你他妈哪路人啊！”利威尔恶狠狠地问。
“学生会主席，埃尔文·史密斯，高二生。”对方的声音像冰窟一样冷，“利威尔同学，请你记住你应下的赌约，时间是直到你的高中毕业为止。”
这跟签了卖身契有什么区别？利威尔挣扎着想要逃离埃尔文踩着他脑袋的脚，却又被埃尔文狠狠地踩回去了。污水溅到了眼睛里，痛得他呲牙咧嘴的，闭上了眼。
“大庭广众之下的，你是打算不履行赌约吗？”埃尔文低下身，像极了修罗场上的恶魔，“还是这疼痛的记忆不够深刻？”
利威尔握紧了拳头，似是忍辱负重，许久才开口：“我履行赌约！”

转眼又到了盛夏，又一年过去了。埃尔文高三了，利威尔高二。
曾经不可一世的混世魔王利威尔不见了，取而代之的是一名普通的高中生利威尔。他开始不再打架，不再逃课，不再抽烟，不再喝酒，开始尝试去做一个好学生。野了这么多年，之前学什么也不知道，现在想努力追赶上其他同学的步伐，着实困难。
“你把我拖下水的，你来教！”气势汹汹的利威尔站在风轻云淡的埃尔文面前。
“好。”
那一年的时间，埃尔文会在下课之后来到利威尔所在的班级的教室，帮他辅导功课，也算是给自己复习了。
回家时，埃尔文走在前面，利威尔跟在后面。埃尔文背着包，看着手中的辅导书。利威尔则是低着头，一脚一脚才在埃尔文的影子上。
已经成了习惯，不知道为什么，从什么时候开始。

后来利威尔在高考的时候超常发挥，考进了N大。
他早就已经褪去了当年的张狂，变的内敛深沉。
同学和老师都在祝贺他，他却对着录取通知书发了呆。
为什么就选了N大呢？明明S大也可以啊。
也许是因为埃尔文吧，因为埃尔文就在N大。

2.
“看来你考得不错。”新生接待时，埃尔文眯着眼睛看拖着一个大大的行李箱的利威尔，说。
时隔了一年，利威尔发现自己只要一看到埃尔文，心就会莫名的安定。
“哪个系？”
“IT，电子计算机应用信息技术。”
“我带你去找你们系的师兄。”
埃尔文帮利威尔背着背包，利威尔的之间触碰到埃尔文的手，是异样的触电的感觉。他迅速地缩回了手，装作自然地道了声谢。
然后又变得像以前一样。
埃尔文在前面走，利威尔跟在后面，低着头，踩着埃尔文的影子。

到了大一下学期，利威尔交了一个女朋友——建筑系的系花佩德拉。
埃尔文没有说什么，依然是漫不经心，只是说了一句：“你小子，想不到泡妞还是挺有一手的嘛。”
“是呀。”
利威尔嘴里是这么应着的，心里却突然一空。

利威尔有他的女朋友，埃尔文有他的社交圈，应该没有多少关联和接触才对。但是两个人的共同好友多了，也就意味着公共社交圈越来越大，从别人嘴里听到对方的名字的几率越来越大，甚至在聚会时两个人碰见几乎是常有的事。佩德拉在场的话，利威尔还能和佩德拉说说话。但佩德拉不在的话，利威尔说完了客套话还能干什么？自己还不如埃尔文在一群人中如鱼得水地交谈，利威尔想着。
似乎忽略了心底里悄然发芽的情愫。

一次聚会中，有人提议玩真心话大冒险，利威尔为了不显得自己太另类，也参加了这场“残酷”的游戏。
吸管终于停在了利威尔面前，他选择了大冒险。利威尔在大冒险的任务卡中抽了一张，上面写着：“对你左边的第一人说‘我喜欢你，请你和我在一起’。”
利威尔转过头，埃尔文性感的侧脸就放映在他的眼眸中。
灯光很迷离，他的心也很迷离。
“我喜欢你，请你和我在一起。”
仿佛是脱口而出，用尽了全身的力气，完成了一项伟大的仪式。
所有人在欢呼，表示“利威尔超猛玩大冒险一点都不含糊是个真汉子”。可是利威尔什么都听不见，只剩下他所看见的全世界——埃尔文的眼瞳。

有好一段时间利威尔没有见到埃尔文了，或许是上次的游戏吧，真的是有点尴尬。不过佩德拉在身边，他也没感觉有什么。
和佩德拉交往都是平平淡淡的，利威尔并不反感。两人相处非常好，利威尔和佩德拉在一起觉得挺开心的。
除了偶尔会突然想起埃尔文之外。

有一次聚会，在酒吧，为了送某个学长出国留学。
利威尔不喝酒，因为很早以前，和某位说过不再喝酒，就莫名奇妙坚持到现在了，所一个晚上就只喝苏打水和果汁。喝多了自然就想上厕所了。等他回来以后，发现埃尔文孤零零地坐在一边，喝着加了冰的白兰地。
“喂，你喝多啦？”利威尔推推埃尔文，看到对方满脸通红，才知道这货是喝大了。于是就坐到埃尔文身边，关切地看着他：“你真的没事吧？喝那么多作死吗？”
“你上次说喜欢我，真的只是因为游戏吗？”
一时语塞。
“我不信，你的手在抖。”埃尔文抓住了利威尔的手。
两个人双眼对视着，利威尔在埃尔文的眼里看到心慌意乱的自己，整颗心脏都因为埃尔文的话而颤抖着。所以说果然还是喜欢上了埃尔文吗？
“我知道了答案，从你的眼睛里。”
利威尔刚开口想要讲话，却得到了一个吻——浓烈的迷醉的酒味和吻。
埃尔文吻住了他，在酒吧里。

3.“对不起，我们……我们分手吧。”佩德拉红着眼眶说，“这不是你的错，真的。”
利威尔什么话都没有说，只是轻轻抱了一下佩德拉。
“我知道你很想出国深造，没有事。对外你就说是我劈腿了吧。”
老实地说，利威尔确实变了心。也许以前是喜欢佩德拉的，但现在除了喜欢佩德拉，他爱上了一个男人——埃尔文。
说到底，自己才是最自私的人。

利威尔去学校的便利店买东西，出来后下了大雨，可是没有带伞。利威尔不急，索性坐在便利店外面的长椅上玩手机。
不一会儿，有个人站在他的面前，伞尖淌着水。
“埃尔文？”利威尔抬起了头。
“你微博上说下雨没带伞，你在便利店。”
埃尔文做到利威尔的旁边，两个人陷入了一段沉默之中。
“我说啊……”利威尔打破了沉默，“那句话你能不能别当真啊？明明就只是个游戏……”而已。
“为什么不当真？”埃尔文转头看向利威尔，“我埃尔文喜欢你利威尔难道还错了不成？”

利威尔躲了埃尔文半个月，最后总在某天下课后直接被埃尔文逮个正着。
“高中的时候把你揍了一顿你就记恨我到现在么？”埃尔文站在利威尔面前，低着头看着利威尔。
“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，但爱情里有区别的，只是你和我而已。”
最真实的爱情，纯粹到只是你和我，再容不下其他。
利威尔稍稍往后退了一步，依然不正视着埃尔文。他没有把握和埃尔文在一起，他甚至没去想未来和如果。
埃尔文伸手撑在青石墙上，另一只手挑起利威尔的下巴，破事利威尔正视着自己。然后，直接低下头吻住利威尔。
他们就站在两栋楼中间的夹缝里，是最容易被人忽视的地方。他们接吻的时候，外面的大道上人来人往。有人看见也没关系，只会误认为是对小情侣。
“你愿意和我在一起的话，就把一切交给我你不必担心。你要是不愿意的话，就把我推开，再来一巴掌也OK。”
利威尔没有推开，也没有顺手就扇对方一巴掌。

新学期开始，大二的利威尔暂时搬离了宿舍，住进了埃尔文租的公寓里。埃尔文是个富二代，租个地段好装修好什么都是好好好的公寓，so easy的。
往常日子怎么过，现在就怎么过。
只不过在周末的时候，做一些情侣会做的事。
一起在厨房做饭；租张碟子回家看，出去吃晚饭或者逛超市……其实没有什么区别。男人之间的爱情，和普通的爱情没有什么两样。
两个人喜欢在黎明时分做【【【【【【】】】】】】爱，让自己从睡梦中彻底清醒，去真切地感受对方的体温。埃尔文在卧室里装了百叶扇窗，拉开一点点，外面的光亮透进来，打在两人赤】】】】【【【【裸的身上，形成纹路，然后再渐渐地变亮。
最坦诚的，也是最私密的。

我会在你耳边呼唤你的名字，直到把你唤醒。

利威尔睁着眼看着天花板，他觉得在做梦，这梦做得有点真实。
外面天已大亮，百叶扇窗依然处于半开状态。外面厨房也听得很清楚，隐隐有食物的香味飘进来。身上还是带着刚才疯狂过后的狠击，身体依然酸累无比。
他坐起来，很茫然，腰还有些痛。
但是，这样子的生活，哪里不对。
“醒了？去洗个澡，把自己清理干净，然后吃早饭吧。”埃尔文站在房门。
利威尔下了床，走到埃尔文的面前，踮起了他的脚，狠狠地稳住了埃尔文，仿佛要用尽全力。像是在死之前，拼命地索取。

4.耳边的低语，该是恶魔的蛊惑。

因为本身就觉得这场爱情太不真实，所以才会在得知真相后表现得那么漫不经心面无表情。
“利威尔？不就是玩玩而已嘛，大半个学期都耗在他身上了，算是对得起他了。”
“不过他的叫声听起来蛮舒服的，在床上温顺得像一只猫。”
“你们是真不知道高中时他有多么厉害，我既然能收服他一次，就能做第二次。”
“哈？当初是谁说的搞定利威尔就给二十万的？快快快，二十万记得转我帐户啊！”
没有谁能在时间里一成不变，看看变的是什么而已。有人变的只是容颜，有的人或许连心都变了。

埃尔文回到公寓的时候，利威尔已经搬走了，东西一个都不剩。
他只留了一张纸条。
“谢谢你邀请我玩这场游戏，我玩的很开心，也很享受。现在游戏结束了，我们分手吧，再见。”
落款是利威尔·阿克曼。
从来都是不卑不亢，从来都不是无脑的顺从。
“呵，还挺有自知之明的嘛。”埃尔文笑笑，把纸条揉成了团，扔进纸篓里。
没有了利威尔，不过是又恢复到以前的生活罢了。只不过是开始不太想回到这间公寓了，开始觉得原本小小的公寓变得空旷和没有温度。

不是一开始觉得爱情无望，而是暗恋了那么久，错不在自己，而是于对方而言不过一场无关痛痒的玩笑。
利威尔不是没哭过，也不是不伤心，只是麻木了而已。
他从来都不是个有安全感的人。
利威尔从小就生活在一个支离破碎的家庭里，没有人能给他安全感，唯有靠自己，用自己的拳头。当遇到埃尔文后，利威尔才渐渐收敛低调。没有为什么，若有一人愿温柔相待，这个世界依然是美好的。
美好只存在于梦境，现实的代言词叫残酷。

利威尔重新搬回了宿舍，开始更认真地学习。所有埃尔文可能会在场的聚会全部推掉拒绝，微博取消关注，QQ通讯录全部删掉。
不说不代表不恨。
但埃尔文的消息他不会不知道，他也不是刻意去听，就当作是听笑话呗。
大不了心就像是被针刺一下，痛得一处一处的，习惯就好。
用现在的话说，就是：“青春嘛，就是用来爱了痛了懂了放手了笑了走了的。”

埃尔文从来不觉得自己说的有多过分，不过就是玩玩而已啦，他又没付出真心，受伤的又不是他。
只是会突然间留意利威尔的消息。
利威尔成绩又是全系第一啦，程序编得超棒啦，C+++语言考试一次就过啦，等等。这一些，埃尔文全都知道。
比想象中要过得好。
埃尔文照样不发表意见，只是有些气愤为什么利威尔离开他会过得这么好，这不符合常理。
他以为这是心理有问题。
凭什么，他能过得那么好，自己开始乱了。

在学校的便利店里，不知道多久没有见到的两个人终于见面了。
结果连招呼都没有打。
其实根本就没必要的。

5.很多东西是一样的，又是不一样的。

利威尔工作的公司和埃尔文工作的公司在同一栋写字楼里，埃尔文在28层，利威尔在23层。经常见面，从不说话。
就是个陌生人。
一切都与对方无关。

之前去德国进修的佩德拉回国后进了一家建筑公司做建筑设计，本就有才华的她被上层赏识，一直不断地升职。
她是唯一一个知道利威尔和埃尔文的事的人。
她之前去留学，就是埃尔文帮她弄到名额的，也是埃尔文逼她离开利威尔的。佩德拉很抱歉，而利威尔只是说：“多大事儿，我又没事。”

埃尔文终于认认真真谈恋爱了，对方是和利威尔同一个公司的营销部的高材生，玛丽。玛丽长得好看人又善良，和埃尔文站在一起简直是天造地设郎才女貌。
每天早上上班的时候永远都会出现这种情况：坐电梯有三个人，埃尔文，玛丽，利威尔。埃尔文和玛丽是一对，自然就黏在一起卿卿我我秀恩爱，独自站在一边的利威尔就显得格外突兀。
利威尔有想过下次爬楼梯或者来晚一点算了，但另一个想法改变了他的心。
妈的电梯你家的啊就许你用不许我用了是吗？！

不是没想过以牙还牙报复埃尔文，而是觉得冤冤相报何时了，埃尔文烦，自己也烦。
何必跟没关系的人死磕到底？

埃尔文觉得自己是爱玛丽的，对吧？
连他自己也不确定。
发展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了，自己的心还摇摆不定的，真的是……有够窝囊的。
是自己说追玛丽的，先向玛丽告白的，谈了这么久家长也见了双方都满意，该结婚了。
这一切水到渠成不是吗？多么正常啊。
但见到利威尔之后，这一切的水到渠成全部都支离破碎。

“Mary，my dear ，marry me.”
埃尔文单膝下跪，在用玫瑰花摆成的心形中向玛丽求婚。他伸出手，拿着小小的锦盒，里面躺着一枚钻戒，钻石镶在铂金玫瑰里。
“Do you want to marry me？”
“Yes，I do.”玛丽激动地落下了泪水。
埃尔文为玛丽带上了戒指，站起来笑着拥抱住她，看起来特别开心。
只是看起来开心而已，心里却一点都不开心。
因为利威尔路过，正眼都不瞧一下，在打电话。
“好好好，挺你的。今天你喜欢的那家馆子的招牌菜特别好吃，我们去那家吧。”
那个日思夜想的笑容，不属于埃尔文。

6.和佩德拉吃晚饭分手后，利威尔回到家，刚关上门以后整个人都崩溃了。坐在门边就开始放声大哭，仿佛心脏痛得要失去知觉。
利威尔觉得自己傻成个傻逼了，不在乎对方这么些年了，现在哭顶个屁用！！
公寓连灯都没开，只有外面的光照进来。
由爱生恨，爱比恨更深沉。

结婚的日子一天天逼近了，埃尔文表面上忙并快乐着，实际上一天比一天迷茫。
他刷了刷微博，忽然看到有一条微博是这么写的：“有一个人，你从来都不会觉得他有什么，直到你结婚了，你才懂得TA是你心口抹不去的伤痕。”
埃尔文笑了笑，觉得说这种话的人真的是傻到家了。
可是就连自己也无法解释为什么依然关注着利威尔的微博，为什么通讯录里依然存有他的电话。

“利威尔，我要结婚了，这是请柬，希望到时候你能出席。”玛丽带着满是幸福的笑容双手奉上一封请柬。
“我会去的，谢谢。”利威尔接过请柬，“新婚快乐。”
是，哪怕当年埃尔文就只是玩玩他而已，这些年来他利威尔真正爱过的人也的确是只有埃尔文一个。所以，就在那场婚礼上结束吧，以后都跟他没关系了。

婚前最后一夜，埃尔文开了一个单身party。那个晚上埃尔文被灌了不少酒，醉得有些神志不清。
“我到现在……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结婚……我都不知道额……都不知道我结婚是不是为了气他……”迷迷糊糊地埃尔文说出了心里话。
在场的人和埃尔文都有七八年甚至更长时间的交情了。都在想埃尔文说的是哪任女朋友。但其实想想，除了利威尔埃尔文也只交过了一个女人，之后就是玛丽了，卧槽难不成埃尔文弯了吗？
埃尔文很颓废，一点都不像明天要喜迎新娘的新郎。
埃尔文“蹭”地一下站起来：“不行，我要找他问清楚！”
“兄弟你还没说你找谁呢！喝醉了跑哪儿去明天还结不结婚啦？！”

利威尔伸了个懒腰，走出写字楼。已经十一点半了，幸好公寓离公司不远，可以走回去，大概二十多分钟这样。
手机突然响起来。
“喂您好，利威尔·阿克曼。”
“我想知道，你还爱不爱我？”是埃尔文的声音，“这么些年来我一直以为我只是玩玩你而已。可是想想，我也只是和你上过床。”
初冬的天气有些冷，裸露在外的手指冻得有些不灵活。
利威尔走到十字路口，此时红灯。
“……你明天结婚，别乱发疯。还有，你怎么知道我的手机号？”他甚至忘了这几年他从未换过手机号码。
“你告诉我你还爱不爱我！你要说爱我我明天跟你结婚都成！”
“埃尔文你发什么神经？！”
“因为我爱你啊他妈傻了这么多年现在才知道啊！”电话那边的埃尔文干脆就是咆哮起来，“因为你不对我笑，你不属于我，你不爱我，我很生气！！”
绿灯亮了起来。
“埃尔文，你……”
远处有车歪歪扭扭地开过来，白光也跟着闪过来。

埃尔文，你这么说我会信吗？
我不信，可我真的爱你。

7.“从前啊，有一个人，他很听老师的话，去劝一个不务正业的学生好好学习，对方说他只服从强大的人，所以他就把那人揍到听话为止。他当时，很喜欢那人较劲的眼神，以及来找他补习时不服气的表情。
“后来就是又在同一所大学了，那人交了一个女朋友，他心里隐隐有点不舒服。在玩真心话大冒险的时候，他听到那人对他说‘我喜欢你，请你和我在一起’。他的心脏似乎漏跳了一拍。
“然后他和兄弟打赌，他去追那个人，赌二十万。他追到手了，也在一起大半个学期。期间两个人住在一起，接吻做】【爱，他觉得这样也挺不错。
“后来那人知道事情了，果断分手，他也举得没什么，只不过突然间心空了而已，然后交了一个女朋友，毕业分手。去父亲的公司工作，见到在同一栋楼另一间公司的那人，两人至始至终从未讲过话。
“他和那人公司里的一个女孩交往了，他以为自己会和那个女孩一直下去，直到结婚前一天晚上，他才明白自己真正爱的，是那个人。可是，他或许再也听不到对方的回答了……”

佩德拉坐在病床边，看着沉睡的利威尔，神情悲切。
“这就是他了，这就是埃尔文·史密斯了。”佩德拉红着眼眶看着双眼紧闭的利威尔，拿着信纸的手在颤抖。
“你……你还能原谅他吗，你还会爱他吗？”

那天晚上利威尔出了一个很严重的车祸，变成了植物人。
埃尔文逃婚了，和玛丽分手了。
那个肇事司机，正是喝醉了酒的埃尔文。
那封信，是他从监狱里寄出来给佩德拉的，希望能够念给利威尔听。

已经过了一年。
我们都不知道结局。